今年2月初,有百年历史的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(IOC)在瑞士洛桑举办了世界反兴奋剂大会。来自全球政界和体育界的600位代表出席了这次被称之为国际体育史上最重要的一次会议。
为期三天的大会设立了四项议题:保护运动员的利益、预防禁药的使用、禁药涉及的法律及禁药的经费。各国代表发言踊跃:
德国内务部部长施雷说:“IOC应该有特殊的责任领导禁药斗争,尽管有些条文尚未找到法律保护。那些为经济利益的牺牲品也破坏了奥林匹克运动和全世界体育运动。”
挪威滑雪运动员科斯表示:“很早就有禁药运动了,教练、经纪人、队医、领队时刻在强调这件事。运动员呼吁对服用禁药者加重处罚。”
芬兰运动医学专家斯瓦依萨尔米指出:“兴奋剂就像废毒品在污染环境。”
美国代表索特呼吁:IOC应该补发运动员的奖牌。“要让运动员知道,禁药斗争是长期和艰苦的,但真正的冠军最终也能够得到奖牌。”
索特本人就深受其苦。他在参加1972年奥委会马拉松比赛中输给了前东德运动员塞尔平斯基。后来,这位东德选手涉及前东德体委的秘密服药计划。索特目前正在同国际奥委会打官司,要求补发奥运会金牌。
中国国家体育总局局长伍绍祖在这次大会上表示,对服禁药的检查、检测和处罚标准不统一,有必要在世界范围内推行反兴奋剂工作的标准化,坚决反对某些人在兴奋剂问题上搞“双重标准”。
国际田联主席内比奥罗等一批委员主张加大对服用者处理力度,加重处罚,他们认为轻度处罚对禁药斗争不起作用。
接着,IOC与一些单项体育组织的老问题又重新提起。国际足联和国际自联继续坚持不参与IOC的禁药计划。他们分别有自己的药检程序和处罚规定。
国际足联医疗委员会主席德霍格表示,国际足联不会同意一人被查出服药对全队禁赛的做法。按照这个规定,马拉多纳被查出服用了大麻,那么阿根廷队就不能参加1994年世界杯。
国际排联主席阿科斯塔也表示,团队比赛在实施处罚上,应与单项比赛不同。
国际泳联也对处罚标准提出怀疑,他们认为没有必要让所有组织全部统一,有些组织可以利用规则的一部分,有些组织可以全部执行。
国际网联也没有与国际奥委会签署禁药公约,但他们目前正在考虑按照IOC的有关条款对服药者进行处罚。
美国的美式足球、棒球、冰球和NBA职业联赛根本没有药检制度。著名棒球手麦克格威尔就是凭借药物长了一身令人羡慕的肌肉。麦克卡法里希望有一个独立的药检机构来处理全球的禁药事务。
既然大家要求禁药心切,问题是该明确由谁来领导禁药运动。
萨马兰奇建议,各国政府应该决定对服用禁药、贩卖禁药者进行处罚。他认为国际奥委会权力有限。“我们愿意做出处罚,但IOC不是法院,也不希望成为法院,尽管现在我们制定法则。”
国际奥委会副主席、加拿大人庞德也认为,各国政府应该通过联合国成立一个组织来处理禁药问题,而不是依赖IOC。
萨马兰奇本人在这次大会上抛出成立一个由IOC、单项体育组织、运动员和赞助商代表组成的“世界反禁药组织”的计划,由他本人任主席,德梅洛德主持工作。
但萨马兰奇的计划立即招致公开反对。
欧盟体育部长托帕尼指出:“我们坚决反对在这个组织中给赞助商留席位。”接着,有15个欧洲国家表示不会同意这个计划。
美国和英国代表还指出,“这个机构应该由另一个组织来领导。IOC可以参与,但不能主管”。“这个组织应该归联合国或者世界卫生组织领导。”
IOC总干事卡拉德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说:“关于这个组织的结构目前还没有定论。”最后的协商结果是,由一个工作小组在今后三个月里确定该组织的构成、任务和资金来源。
萨马兰奇终于认识到,如果现在不拿出解决对付兴奋剂的方法,那么人类在反兴奋剂的斗争中就面临彻底失败。召开这次世界反兴奋剂大会正是他的初衷之一。但是事情远非那样顺利,在这种国际会议上,人们的立场、观点各不相同,更有一部分人代表着不同的利益,所以在大会最后通过的《洛桑宣言》中,对使用兴奋剂的行为也只能做了几项规定:第一,凡是违反了奥林匹克反兴奋剂条例,使用条例上明列的禁药或方法,都被视为使用了兴奋剂;第二,条例没有作具体规定的,但只要运动员使用的药物或采取的方法对身体造成潜在的损害,同时又能提高运动成绩,也应该视为服用了禁药。
可是一些代表认为,这些文字过于含糊,任何一个聪明的律师都能找出反驳的机会。巴尔是运动员委员会的代表,他对这次大会结果也十分不满:“IOC太软弱了。我们需要非常明确的条文。我们希望政府介入,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。”